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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梁颂到废院时天已经黑透了,透过纸糊的窗瞧见屋里蒙蒙亮,冷风灌进他肺里,是独属于东北冬天的寒味。 “进来吧。” 秋见怜没来给他开门,取而代之的是赵现山嘶哑的声音。 赵现山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的厚毛毯是他原先跟秋见怜在小巷子里住时用的那床,同厚实的毛毯相比,他的手臂显得格外干枯瘦弱,像一截惨白的枯木。 微弱的火光照在赵现山的脸上,他毫无血色的脸上隐有灰败之色,面皮子里透着青灰,就像那盏油灯已然到了油尽灯枯之际,燃尽之时就在眨眼间。 赵梁颂叫下头人候在外面,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赵现山床榻边,注视着这个同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男人。 “他呢?”赵梁颂问的是谁不言而喻。 赵现山笑了下,随即难以抑制的咳起来,他垂头咳了好半晌才找回声音,虚虚道:“我叫他摘梅花去了。” 赵梁颂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漫上那张脸,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庆幸来。 他从没跟这位表哥正经说过话,面都没见过几面,明明是敌对的,可凭白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那你呢?”赵梁颂手里搓着菩提串,珠子不断打出微弱的清脆响声,他这话问的模棱两可,叫人摸不着头脑。 赵现山却会意,说:“等到下一场雪,很快了。” 闻言赵梁颂一挑眉头,他靠着椅背,双手撑在扶手上,眯着眼睛笑得颇为玩味,问:“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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