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如痂流如血_一、永远爱你,天涯海角,海枯石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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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永远爱你,天涯海角,海枯石烂 (第11/18页)

连之人站在一席残羹冷炙前寂寞地回望往昔珠歌翠舞。

    “我总是想起我们在广州的日子,那时候学校要迁去韶关,你说不想再像避走香港那样又避走粤北、偏安一隅,想留下来办一个出版抗战刊物的地下报社,不止要写战地通讯,还要当联络站、搜集情报……想起来真是惊心动魄,战机成天在天上飞,广州的大学全成日军司令部了,多得霞织的爸爸肯借惠爱路那间药房的地下室给大家用,又好不容易弄来印刷机,天天盼着捷报传来好印成铅字派出去鼓舞人心。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诗社、报社那些朋友……”

    “今天重聚,我特意找了以前的旧照出来,藏得太深了,找了好半天。”乔玦仿佛已预料他会追忆旧事,早准备妥当,从茶几底捧出一铁盒来。一只五六十年代中国家庭常见的makou铁盒子,年久生锈,存放粮票、布票、存折云云。乔玦把那叠粮票布票取出来,又神秘地掀开一层铁皮,方露出这盒中玄机。原来这铁盒子下边还有一夹层,一张张旧得发黄的照片在底下压着。

    天全暗了,但并没有如纽约般火树银花、华灯四起。故国宁静的冬夜像一湾深蓝的湖水,没有纽约那些粲然的霓虹灯不死不休地探照他这个异乡流亡者的灵魂,它只幽幽地流泻,沁进他心里。这一大叠照片中有许多他没参与的过往,有几张似是乔玦与另个人的合照,但关珵直的目光全被四五年那张照片攫住了:日本人在中山纪念堂签署投降书的第二日,他们一群年轻人在报社门口合的影。身后是地下室的窄门,身前是无限远的天地。直到这一刻,当年那些老同学的面容才在他眼前再度清晰起来,这些年他光顾着回忆乔玦,忘了太多人了,印刷的哲甫、校对的霞织、派消息的兆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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