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魇 (第2/8页)

  房间的光线昏暗，但hsE的光从上往下照，使得镜子里易安的脸有些Y森，眼眶下方两道深深的Y影，嘴巴被淹没在黑暗里，像被削去一样。易安看着自己的脸，觉得有些陌生，五官似乎在膨胀，原本略长的双眼越变越大，眼珠像要挤破眼眶逃出来似的，易安吓得尖叫，彷佛镜子里的东西是鬼不是自己。

    镜面在起伏，像海cHa0一样，缓缓的，易安的脸顺着波动摇摆变形。脸像被割裂一样，散成一块一块的，破碎的皮肤，走失的眼球，空旷的眼眶，割裂的鼻子，分家的嘴唇。五官支离破碎，颠倒混乱，是还没拼成形的人偶部件。易安感觉她的嘴巴是张开的，喉咙微微震动，尖叫却没有声音，说不定是她聋了？耳朵也不见了。

    五官的碎片在镜子里飘飘荡荡的，不知道身处何方，找不到位子，跟它的主人一样。一片片碎片越漂越远，像被风吹散的残渣，空气里泛起一GU腐坏的味道，那些碎裂的脸和五官流浪了太久，要发臭了。

    易安觉得自己在说话，但镜子里的她变成一片空虚，谁也无法证明她在说话。「不要走……」

    那些原本属於她的五官根本不听，它们有了自己的意识，每一个碎片都长出一个嘴巴，红YAnYAn的嘴，嘟嘟的唇，陈允希的嘴巴。它们每一个都在说话：

    「你是谁？」

    「你算什麽？」

    「你为什麽跟许yAn在一起？」

    「你不配！」

    「你是什麽样的人你不知道？」

    「你跟他不是一类人。」

    易安想摀起耳朵，她伸手紧紧的压在耳朵上，她的耳朵又回来了，但尽管她压着耳朵，声音还是在她脑海中盘旋，像黑夜里恼人的蚊子，嗡